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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兆骏
发表于:2005年10月14日  浏览我的主页: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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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 到西门町很近
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蒙了怜悯
撰文:罗烈堂

  在我还没信主之前,我的习惯是每天起来先灌两三杯黄汤(酒)下肚。仗着年轻力壮,白天睡够了,晚上不睡觉,拿把武士刀扛在肩上,带着三四个小弟走来走去,作流氓。我十六岁就被判徒刑,十八岁被送外岛管训。父母、邻居、亲戚、朋友,无人不知我全身都是坏习惯,我从来也没想到有耶稣这回事。

  有一天,我碰到一位旧邻居,他以前是专门干小偷的,生来一副“贼仔面”。可是几年不见,他这个人样子变了,我以为他是“干大票”了。我就问他说:“哎,最近干大票了吧?”他说:“没有!没有!我信耶稣了!”我说:“信耶稣是怎么回事啊?”他说:“信耶稣就是我接受耶稣作我的救主,他住在我里面。我天天呼求他的名,我天天祷告他,所以我现在烟不抽,酒不喝,也不偷了。以前台北戏院隔壁那个水果摊,我偷了多少钱,已经拿去还了。”哼!他这个人之贪心,原是我所见过最贪心的一个。他看到喜欢的东西,一定会偷去。偷去后也不一定要,玩一玩就丢掉。就有那个“贼性”在他里面。他说他信耶稣了,我当然问他:“带一个人信耶稣你能赚多少?你讲,我捧你场!”他说:“没有啦!因为信了之后觉得好,就来帮着传,你要信耶稣我传给你,白白恩典免费的!”台北延平北路那里人来人往,他在路边开始讲耶稣。你讲什么观音,说什么庙,没有人会笑你,觉得正常!但一讲耶稣,人家就觉得你不正常。他讲话声音又大,我觉得丢人,叫他不要讲了。但我还是关心的问:“你现在带人信耶稣没有钱赚,到底你靠什么过生活!”他说:“我在珠宝店当店员。”我说:“我有没有听错?在珠宝店?”他说:“对,在珠宝店。”

  我觉得好奇怪哟!老惯窃的小偷去珠宝店当店员?岂不是请鬼开药单?我回家跟二哥讲:“那个大头阿,作贼仔的大头,说现在在珠宝店当店员呢!”二哥正在刷牙,刷一半停下来,他听了不可置信地说:“你在讲什么啊?他在珠宝店当店员?你这是鬼在讲鬼话!”算了!不和他争辩,他不信,我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隔了几个月之后,我经过延平北路的一家“金台山”银楼。我喜欢看珠宝,就停下来看看。我的旧邻居看到我,笑着走出来。噢!原来他就在这里!他的老板也跟着他出来,斯斯文文,看起来很老实的一个人。老板一出来就说:“啊!里面坐一下吧。”我想他怎么对人这么好!问他怎么认识我那旧邻居!他说:“他是我伙计呀!”我心里想说,大学生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毕业,你为什么不用?用这种小偷来当店员,岂非引狼入室?

  我问他“你怎么会用这种人?”他坐下来说:“如果他没信耶稣,不要说卖珠宝的,即使是卖砖块的也不敢用他!”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在里面讲一讲,知道他要拉我信耶稣,我就说:“报名表拿来我填一填,报名费多少?我给一给。今天我听到耶稣很感谢。”我是存心应付他,以便快快溜走。他说:“没有报名表,也没有报名费;要报名,用嘴巴就可以。只要哦!主耶稣啊!喊一喊,你的心打开,哦!主耶稣啊!”金台山银楼里面的店员全都是弟兄姊妹,外面一喊主耶稣,全都出来了。好几位弟兄配搭,围着我坐在那里。

  我那个朋友在外面招手叫我走,我急得不得了,因为时间很赶嘛!他看好几个人出来围着我,以为我欠人家钱。那几个人围着我喊:“主耶稣啊!”我站起来要走。我说:“我心里已经喊了!很感谢你们。”他说:“你喊一句就可以走了。”我说:“喊一句就走?”我站在那里随便喊了一下“耶稣”。我那时是在开玩笑的喊,喊了一下之后我觉得怪怪的。如果你说我是紧张,我是跆拳道的教练,打架都不紧张,只喊个“耶稣”怎么会紧张?可是那一天一喊“耶稣”,后脑怪怪的,有一点麻麻的感觉。金店老板潘弟兄拉着我的手说:“现在怎么样啊?”我说:“没有怎么样。”他说:“跪下!”以前刑事组叫我跪下,把我打得半死我也没跪过。打到胸部、嘴巴肿了,流血了我也不跪。可是那天不知怎么样,我竟跪下来。我跪下时,看见我那个朋友在外面,拔腿就跑。他以为我欠人家钱。后来那个朋友也信主得救了。潘弟兄就一句一句的带我祷告。那一天祷告、祷告,竟流下眼泪。哇!就这样从下午四点多,他们一下子带我唱诗歌,一下子作见证给我听,然后读一点圣经,一下子又祷告起来,弄到半夜一点多钟。

  我要走了,潘弟兄把铁门“嘎啦”一放,马上锁起来,说:“我送你回家。”我说:“不用啦!从来没有人送过我,都是我在送人的啦!因为我是坏人,坏人有办法的时候都是在夜晚,我不怕行夜路,对不对?你不必送我。”他说:“不行,今天我一定要送你!”我心里想,如果让他知道我住在那里,那明天还得了!可是他坚持要送。送到我住的套房,他说:“哦!我知道了,你就住这一间!好,好,你今天早点睡,不要出去了,去洗洗澡,早一点睡。”我去洗洗澡,再喝点水,上床已两点多了。

  我翻来翻去,想今天怎么无缘无故弄耶稣弄到这么久?从下午四点多弄到现在,半夜两点多!哦!这可能要搬家,他会再来!怎么办?

  果然,差不多早上六点,他就来敲门。“叩!叩!叩!”一直敲。从来有谁敢在那个时间敲我的门?我以为是住隔壁的。敲了一百多下,我才问:“谁呀?”“我啦!”“你是谁人呀?”“我是信耶稣的啦!”“我又没要吃早餐!”“你把门打开一下,我知道你不吃早餐。”我开了门,他就说:“赶快去洗脸刷牙,愈快愈好,很急呀!快一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结果带我去的地方是平阳街第二十一会所,台语聚会的地方。

  一进去,很多人跪在那里,每人一个圆板凳,下面也没垫什么东西。一大堆人,有年轻,有年老,都跪在那里。“主耶稣啊!阿们!主耶稣啊!阿们!”喊个不停。我一看,咦,年纪这么大的不去打太极拳,年纪轻的不去爬山;跳土风舞也好呀!怎么一堆人在这里跪着,念念有声!我正在想,他拿一个凳子给我,说:“这个位子给你,来,来,跪下!跪下!跟他们一样,对啦,跪下啦!”他自己跪在我旁边,说:“主耶稣啊!阿们!主耶稣啊!阿们!”叫我也喊。我问:“要喊多久!”“喊一个小时。”我的妈呀!我心里想,这个时间你应该让我睡觉,你知道我昨晚几点钟才睡的!可是他在那里一直喊。我跪在那里跟他说:“我实在受不了啦!到底还剩几分钟?”他说:“剩下十分钟。”

  那个时候,我若不喊,他也没有我的办法。可是我用眼睛扫了一遍,我看见有喊主耶稣的人,脸都发光!无论是小姐,太太,老先生,老太太,脸都在发光。我一看,就想到我的妈妈。我很爱我的妈妈,可是她体重只有四十二公斤,骨瘦如柴,全身有病。我心里想,我妈妈如果像你们这样就好了!剩下十分钟,我就大声跟他喊:“主耶稣啊!阿们!”好,拼拼看呀!这真是奇妙!我以前不知道:“凡呼求主名的就必得救(徒二21)。”这个不是道理。我以前满脑子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什么牌子的烟是什么味道,什么牌子的酒是什么味道。你把标签都拿掉,我一闻就知道是什么牌的。我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真是痛苦呀!可是那天喊十分钟后,麻将走了,烟也走了,什么东西都走了,哇!整个人轻飘飘的!旁边的人问我怎么样?我说:“咦!这个有东西哟!”“什么有东西!是有神啦!”

  从那一天起,我就不知不觉地天天跟他们在一起。为什么?因为那些帮派的人都找不到我,以为我已经被抓走了,可能已经送外岛啦!因为我是通缉犯嘛! 自从我信主耶稣之后,天天跟潘弟兄他们到处走,一起过召会生活,配搭去医院看望,作见证。我傻傻的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很喜乐。那时我身上有四百多元,晚上回来,花几块钱买碗面吃。可是时间久了,四百多元快花完了。隔壁邻居跟我讲:“明天中午十一点钟屋主要来收房租。”我说:“唉哟!好!好!”可是心想如果信主不要缴房租多好!

  我那时住延平北路,到西门町很近。要钱,只要去西门町拿就有啦!可是我有这个意念的时候,我的里面好像要吐血一样不舒服。不是说我的个性好,能改革起来,而是被耶稣抓住了!虽然西门町很近,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可是回不去!因为里面有一个很重的感觉,就是:不能再去!潘弟兄跟我讲:“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条是生命的路。你信耶稣没有给你钱,给你的是生命,是恩典。你若不要这个,还有一条就是死亡的路。你有事情时,一定要去祷告。”我问:“任何事吗?”他说:“任何事都可以祷告!”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跪在床铺上说:“主啊!信耶稣是很好,可是房租还是要付啊!对不对?不能说信耶稣房租就不付了!”像我这种人,从十几岁就没有作过正当的事,所拿的钱都是黑钱。现在信耶稣了,走这么好的路,再要回那里,好像要到一个不同的国度!主把我分别出来,这很特别呀!我那一天祷告祷告,不知怎样,就觉得很平安啦!我也没回去西门町,我躺下去,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睁眼一看,时钟已是十点。

  本来定意要去跟我哥哥借钱,可是住我隔壁的邻居跑来找我聊天。他说:“我看你最近很奇怪哟!脸变了哦!变得没有那么凶哦!”才十几天,我自己都没有感觉。他接著又说:“你最近来往的人好像也不一样哦!走来走去的我看都是信耶稣的哦!”我一听就说:“对啊!我信耶稣啦!”开始向他传福音。后来他成为第一个跟我信主得救的人。两个人在那里讲啊,讲啊!讲得正精彩的时候,房东从那边走过来。我一看,哦!来了!作流氓大哥付不起房租会被人笑。我心里说:“主啊!我实在没办法!”谁知房东从正门进来,我当兵时的教育班长从后门走过来,一见我就说:“罗烈堂啊!你住在这里我都不知道!”我想:完蛋!如果他知道我付不起房租,多没面子!他接著说:“欠你七百元这么久,真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是很慷慨的,根本没把他欠我钱的事挂在心里!我说:“你什么时候欠我七百元?”“以前呀!”我说:“免啦!”他说:“怎么可以那样?来,七百元拿去。”说著就把钱放在我手中。

  我拿到他还我的七百元,转手交给房东作房租。我想:啊!怎么会这么巧?后来我知道这是主的安排,耶稣爱我。因为我们在地上,“经历主”是我们每天要学的功课。一天过一天,让基督藉著一项又一项的经历,把他自己作到我们里面!

  我是在一九七一年元旦开始被通缉的,那是在我得救之后。那时台北新公园音乐台每主日不论晴雨都有传福音,但因为太空旷,又没有麦克风扩音器,下面小贩吆喝叫卖,人来人往,嘈杂不堪。站讲台的弟兄嗓门非大不可,而且要操练用灵,否则很难讲到大家聚拢来听。那时台北八个会所,轮流派员上阵。因我肺活量大,喉咙大声,几乎每个会所都叫我去讲。所以我就和年长弟兄们如李文治(李光弘的父亲),萧乐业等弟兄配搭,周周上台去喊。所以那时我的喉咙整年都是沙哑的。虽然我在台上讲得很得体,但接到通缉令,还是要去报到呀!

  我向主祷告说:“我要怎样去报到?”那时我作了一点小生意,卖餐厅用的冷气机,有些正要施工,还没拿钱;有的钱已拿了,还没完工。如果我现在去坐牢,有些是我占人家便宜的,有些是我吃亏的。我就祷告说:“哦主耶稣啊!求你安排一下,我要进去关,到底要关多久,我也不知道!”我每天祷告,有一天正和几位弟兄姊妹为这事交通,警察来抓人啦!他进来看到我,立刻又出去。因为我有和警察拼命的记录。警察要抓我,我会反抗,我的拳脚很快,他过来,我会把他撂倒,然后跑掉。所以这一次他看到我,就走出去,怕吃眼前亏。信主跟不信主差太多了。以前没信主,马上会想怎样逃,现在信主了,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我对警察说:“喂!稍等,来,进来,进来!”他就进来了。我说:“我是罗烈堂。”他说:“我知道你是罗烈堂。”我说:“我跟你讲,我信耶稣了,我现在卖冷气机。”他说:“我知道你卖冷气机,也知道你信耶稣。”我说:“你现在要是抓我去,很多工作还没有弄好,如果我把这些工作料理好了,我会自动去报到。”他听我讲一讲,就说:“好,不抓你。”他放我一马。我说:“你今天要是抓我,可能你会被记功得奖;要是不抓我,你是作了一件好事!也是帮我作了一件好事!”他说:“我今天不抓你,你若被别的单位抓到,和我没有关系。”我说:“那当然!”他真的没有抓我就去了。

  那时是冬天,冬防期,隔没多久,在我家门口,有四个穿便衣的人,站在那里拿著照片对著我看。我看到有一张是我的照片,可是他们四个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我。我们天天经历基督,主真的怜悯我们,使我们变化像他。信主前后,内外都判若两人。我跟他们开个玩笑,说:“怎么样啦!你们要抢劫是吗?惊死人了!”他们说:“没事,没事!”就走出去了。我也跟著走出去,我们那里是条死巷,他们走那边,我走这边,他们走不通,又回头来,我已溜之大吉。邻居说:“刚刚走的那个就是罗烈堂呀!”四个穿便衣的刑事警察就争吵起来,互相指责说:“明明是他,早该下手的,你偏说不是!”那时朱有荣弟兄在四会所,我就赶快跑去找他,把这个事告诉他。他说:“我们为你祷告,你把事情收拾好以后就可以去报到。”感谢赞美主,刑警大队,刑事组的人查一查就知道,我已经是信了耶稣的人。那时在台北市南京西路十八巷十六号第四会所聚会。主日上午是大聚会,擘饼聚会是在晚上。我的主日都是很精彩的,我从来不带圣经包去聚会,只带福音朋友,通常一次带四,五人是很正常的。

  有一天,来了四个陌生“福音朋友”。招待弟兄问:“找那一位?”“我们要来听耶稣。”“你认识谁?”“认识罗烈堂。”“啊!好,请前面坐。”我祷告主,往前一看,知道是刑事组。我就过去坐在他们旁边,小声说:“拜托你一下,不能拿手铐出来,这里是教会,我是罗烈堂,就是你们要抓的人。”那四个人吓呆了!他们以为一定要用空手道,跆拳道,擒拿术,拼命才能抓得到,没想到我轻声细语的说:“不要拿手铐,这里都是爱主的弟兄姊妹和福音朋友;请勿惊动大家,就这样走出去,我跟你们一起走。”那四个刑事警察点点头,我陪著他们走出来。走到外面,姚玉弟兄喊我:“喂!不要出去啦,已经唱诗了还要去哪里!”我说:“好,那三个福音朋友请你招呼一下,我招呼这四位。”他被我搞得莫名其妙。一直看著我坐上刑警大队的红色吉普车。

  一上车,我说不用带手铐。就开始向这四个刑警作见证说:“我以前是个万恶不赦的人,今天如果不是我已信耶稣的话,你们抓不到我。那有笨到你们坐在那里,我进去自投罗网?一个犯罪的人眼睛一看是刑警,不管你穿西装,穿牛仔裤或穿什么便衣,都骗不了我,我是专业的,一看就知道。我今天有主耶稣住在我里面,我祷告主说我的生意打理好,我要去报到,但是我不知道要怎样去报到。你们来带我,我谢谢你们。”到了刑警大队,本来要写笔录口供,甚至有刑求逼供的事,可是那天他们听了我的见证以后,认为什么都不必写了,只是写“他来自首”。里面的人全都同意这样写,而且直接送法院。

  在法院那个小牢房里,我祷告说:“主啊!我现在要被送进去了,不知要被关多久,关多久不要紧,福音总是要传遍地极!监狱也可以传福音呀!”进去监狱后,哦!头三天那真是快要死掉,苦不堪言!以前我被关进去时,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个大舍房,不管我住那一个,好朋友好兄弟一听说那个“乌人”来了,就纷纷“寄”东西给我。就是写上我的名字,由他付钱,请狱卒把东西送来给我吃。晚上说不定再弄点东西进来吃消夜。可是这一次进去时,已经被分别出来,没人理我!因为进去时,我说我是基督徒,我已经信耶稣了。以前那个罗烈堂,那个“乌人”已经死了!这金字招牌标出来,全部欺负我!三天之内,我好像下地狱一样,连最小的那个也欺负我!弄到一个地步,噢!我真的一小时都待不下去。我那时的经历是一只羊到了豺狼那里。他们又是吼叫的狮子,睡觉叫我睡在厕所旁边,吃饭时,我的饭被拿走,只能吃他们吃剩的一点点,大约是一茶杯饭和一点白水。在里面的麻绳工厂作工,用手把麻树的皮梳开,梳成像长头发一样,再扭转成麻绳。树皮里面有粒状和针状等硬物,手常被刺破,痛苦不堪。撒但跟我说:“这样弄一下,手指头就绞断了,一定送医院,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哈!哈!刚进去时高言大志,要传福音,现在哟!想要自残!正想的时候,里面有一首诗歌出来“安稳在基督手臂,安稳在主怀里!”(诗歌501首)。我一面唱,一面得安慰!

  本来弟兄姊妹只知道我被刑警抓走,不知送到那里,第四天才知道我在台北看守所。很多弟兄姊妹来探访我,来时都在外面买卤蛋送我,数一数共有一百零八个。在里面人家送你一个卤蛋,你就是贵宾!本来说要传福音,无从下手,现在我知道主已开门:这些卤蛋就成福音的敲门砖!我站在门旁,每个犯人经过就给一个,昨天欺负我的也给他。全厂有一百零九人,那个没拿到卤蛋的,给他一包饼干(我自己也没吃到卤蛋)。全厂的人都觉得这个人不得了!厂里从来没有人有这么多卤蛋!看守的人眼睛很亮,叫我去问:“你是基督教的什么人?”我说:“没有呀!我是基督教的弟兄。”他说:“你是长老吗?”“我这么年轻,怎会是长老!”“你是不是当执事?”“没有,什么都不是!”“是不是传道的?”我说:“对啦!是传道的!”但在他们面前,要讲什么道?从何下手?还只有仰望主。感谢主,连续几天都收到一百多个卤蛋,不但没人再欺负我,还都叫我“大哥”咧!我每天祷告,四、五天过去,突然载麻绳材料的卡车到杨梅坏了。监狱是很恐怖的地方,工厂不能停工,犯人没事作就会打架闹事,很暴力。听到麻绳厂停工了,看守问我说:“你不是传道的吗?”我说:“是的。”他说:“集合起来传道好吗?”我说:“最好!”感谢赞美主,他听了圣徒们的祷告。开始传福音,有人得救。几天后,我也莫名其妙,好像不是犯人,在里面悠哉得很。也没有人叫我睡厕所旁,倒是我自己说睡厕所旁没关系。没有水喝时,他们就喝冲马桶的水。他们说:“耶稣的呀!这水喝了会怎样吗?口实在干呀!”我说,我们来祷告:“感谢赞美主!求主把这水分别为圣,加上祝福!”大家喝了都平安。别房舍有人喝了肚子痛,我们祷告耶稣,喝了都没事。

  后来我被换到龟山执行,牢房很大,关了二十三人,除我之外都是被判要关十年八年的重刑犯。我的刑期却只有九十天,令人难以置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在一起。重刑犯不准到工厂作工,只能坐牢房。每天放出来运动一次,洗澡一次,共两次而已。其他时间不准离房。我在里面祷告:“主啊!怜悯!主啊!福音的门你要开!只有九十天,主耶稣啊!求你要开路。”同牢房的人虽很凶悍,他们信有神,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以前拜的不是神。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才知道耶稣是主,耶稣是神。我每天早上起来小声祷告,不要吵到别人。他们看我的生活有神,实在说,我那时若不是有主,会被凶悍的他们弄死!可是他们在我身上看见基督。有的身体不舒服,他要我为他祷告。整个牢房满了主的同在,也满了平安。

  我每天最少收到八封信,全是各地召会弟兄姊妹写的。内容都不是叫我要痛改前非,改过自新;而是“弟兄呀!感谢主!我们爱你!最近石牌召会怎么样,美国来了几个弟兄啊!”每封信都是积极而且有生命的。每封信进来监狱都要经过教化科检查。教化科长的妻子是主内姊妹,科长却好酒、好赌。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因检查圣徒来函受感动得救了!有一天传我去教化科。我同牢房的人都很烦恼。他们有的已被关几年了,很内行,知道传去会被打得半死才放回来。例如“发怨言”的就会被传去“修理”。犯人去医务课看病,那里只有一瓶犯人叫它作“美国仙丹”的药。手指痛,给一颗。肚子痛,给一颗。头痛、牙痛,也给一颗。不管什么病都从那一瓶给一颗,顶多给三颗。如果你来探访我,我哭哭涕涕诉苦,说:“昨天牙痛,医务室只给一颗美国仙丹,一点用都没有。”等一下就会被传去打了。谁知我去时,教化科长看到我就拿出香烟说:“抽烟!”我说:“我不抽烟。”他说:“你们里面不是抽烟吗?”我说:“我没有抽。”他说:“你在教会里地位很崇高吧!”“没有,我一点地位都没有。”“在这边坐牢的基督徒太多了,就没看过像你这样子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只是教会里一个小小的弟兄。不过我可以讲神的话,圣经的话,神的福音。”“那你会不会祷告?”“我会。”“来!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哈哈!教化科长当场就要我为他祷告。我祷告后问他:“怎么样?”他说:“我得救啦!”我问:“你怎样得救啦?”他说:“我检查你的信,看得感动得救啦!”我也很感动,因为召会圣徒来信,没有一封是消极的。他光看信就得救了!他刚得救,很火热,想要救这些囚犯,问我:“你可以传道吗?”我说:“可以。”

  这监牢中间是中兴台,周边有八个牢房,忠,孝,仁,爱,信,义,和,平。一进去,铁条那么粗,老虎关进去都逃不掉,何况人!有人说他逃出来,那是骗人的,是放出来的,没人能逃狱!犯人被关在牢里,犹如困兽,心烦气躁,都有点神经病,闹房是常有的事。教化科长把他们轮番放出来,坐在那里,听我传福音。我每天讲十个小时,起初还有话,后来才知我圣经懂太少。可是看守所的人能见证,自从传耶稣以后,牢里没有闹房的。犯人肚子拉得半死,叫我去为他祷告,每次祷告都有效。有时聚会后,有感冒的留下,我一句,你一句,为他们的病祷告。大家无路可走,只有求告主,主被逼得一定要救,非显神迹不可。快过年时,有的拿信给我看,例如“爸爸,隔壁的某某同学说:他爸爸从美国回来了,带来好多巧克力,你也去美国,怎么还不回来?”可能他太太骗他儿子说:“你爸爸去美国了。”我看了那信心都酸。读信的人哭了,读不下去,活不下去,以前会把水泥墙弄到烂掉,现在带他祷告祷告,他就不再太难过,实在很奇特。诸如此类的活见证,不胜枚举。

  我快要出狱时,犯人忧愁。尤其是受喂养的福音朋友很忧愁,说:“你出去了,我们怎么办?最好再留下来。”各牢房都上报告,请求让罗传道来跟他们住一个晚上为他们祷告。我就被准去,他们买一大桌菜请我吃饭。还对我说:“再住一个礼拜就好,好吗?”我说:“好。”但我请看守所多关我一个礼拜时,负责人说:“你起疯了吗?从没看见你这种人!刑期满了就该出去,一秒都不能延!”唉!想当犯人都不行!只好告诉他们,在我们里面神圣的生命是超越的。不分时地,我们天天都可以经历主所赐我们这无穷生命的大能。

  正如保罗所说,“基督耶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这话是可信的,是值得完全接受的;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所以蒙了怜悯,是要叫耶稣基督在我这罪魁身上,显示他一切的恒忍,给后来信靠他得永远生命的人作榜样。但愿尊贵荣耀归与那永世的君王,就是那不能朽坏、不能看见、独一的神,直到永永远远。阿们。”(提前一15~17)(转载自《基督徒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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