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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缘 的“大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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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访谈

沙 子 的 歌 曲 在 这 里 !
记 (记 者)
刘 (刘冬虹)
记:你们第一张专辑出来是一种什么概念的东西?
刘:第一张专辑主要是收集了92年到96年写的8首老歌,还有一首《我们目前健康向上的小理想》,是98年底完成的。

记: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唱歌的?
刘:大约11年前吧,上学时,90年左右。我初中时开始听摇滚,最早是82年,听的是Prince--"王子"。84年的时候,大概正处于逆反期,我觉得父母那一代都不正常,他们有病,虽然这种并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但他们已经得了而且没有反抗。听过他(Prince)的歌,当时觉得走出家门,感觉周围的环境全变了,意义完全不一样了。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只有自己是真实的,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我感觉很刺激。从那时开始就一直觉得音乐与性有一种本质的无法摆脱的联系。后来我还听了很多音乐,其中Tom waits、Lou reed、Jimi hendrix、Leonard cohen、eminem都是我喜欢的音乐家。
记:听过Prince"王子"的歌是否可以说是对你的一个刺激,是听摇滚乐的一个起点?
刘:实际上那时根本没想到"摇滚"。最初接触"摇滚"这个词是在84年听的一首歌《Woman》,这是约翰·列农自己写的歌,和Beatles没关系,Beatles是我最讨厌的乐队之一。《Woman》的节奏非常简单而且稳定,但听它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得不“摇滚”。真真实实感觉到它就是在"滚",从那首歌我开始意识到那种东西就是摇滚。很多人说摇滚就是叛逆的精神,是某种形式上的东西,我挺不屑于这种看法的,我觉得摇滚就是一种"摇"、"滚"的感受,就是你身体上所能感到的巨大的快感,或者是在快感来临之前的一种非常原始、非常本质的“蓄势待发”。
记:在做音乐之前,你想到自己会选择这样的音乐吗?
刘:没有。到现在我也没觉得我选择了音乐,音乐和我是双向选择。反正到现在它还没解雇我。
记:那么你最喜欢的音乐是什么?有人说你的音乐象JIMI HENDRIX,你认为谁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刘:有很多我爱的音乐家,他们的音乐是无尽的宝藏。学别人的东西你可能会觉得害羞,觉得,我怎么能像他呢?但是,在学习一些特殊的人的时候,这种虚荣心会自动消失,如果你像JIMI HENDRIX,你永远不会觉得耻辱,老JIMI自己就是吉他,像他没什么不好,但是别偷他的东西。阿炳对我影响也很大,虽然他没有钱,他很穷,但他有着金子般的心和坚定的生活态度,他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和挫折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我认为这就是精神,就是艺术。 创作的时候没有想到会象谁,只是要表达,说你象谁象谁,那都是别人的评论,与我无关。其实我坚信什么样的人就会听什么样的音乐,做什么样的音乐,比如我喜欢Tom waits,我相信那是因为我和他是一类人。

记:你觉得你的音乐的风格是什么?
刘:不知道。很难定位。沙子乐队的风格就是有blues、有Funk、有爵士乐,什么都有一点儿,比较混杂的。
记:我个人比较喜欢重的摇滚,可能摇滚的定义应该是非常"滚"的,就这一点而言听你的音乐感觉一点也不"摇滚",你认为自己属于哪一种?
刘:其实我并没有过多考虑音乐的形式。咱们所处的社会远没有给我们提供安安静静地追求完美形式的条件。
记:你的音乐没有太"噪"的,你喜欢的音乐里好像也没有。
刘:对。我爱音乐,可实际上,你所谓的“噪”就象女人画在脸上的油和粉,客观地说,那是刺激,但是简单到了让我很快就厌烦的地步。实际上,在一个人心里同时存在很多东西,在某种境遇之下就会把其中一种表现出来,而其它的就被忽略了,所表现出的也许是极度的恨,也许是极度的爱。如果克制某种形式,如果你有克制自己欲望的能力,你就好好去上班,别打你的老板。反正我不上班。我不克制自己,是什么就表现什么,就像阿拉伯弯刀,你掌握不了它的方向,因为它是弯的。为了表现直观的愤怒砸东西,其实我也砸过,那是在家里,上一代的家庭里。但在舞台上,为了表现愤怒或是引起共鸣而运用这种歇斯底里的所谓的行为艺术,我认为很可笑。把自己砸死让我们看看,别砸别人的吉他,为什么一拿起别人的东西就来气呢? 其实我们现在的歌词内容上比一些所谓重型乐队所表现的更直接,形式并不重要,"重"与"不重"并不重要。你的音乐很“噪”并说明不了什么,我觉得从音乐中传达出来的那种真正的律动感让你永远能想像到人与人之间的、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亲密的感觉,有些东西越慢,越深,越能表达你所想要表达的一种情绪,一种感觉,重音乐和重感觉是不同的,有些音乐很慢,但给人的感觉特深,特透。
记:你觉得你们的音乐现在有那种感觉吗?
刘:当然有。只是需要你多听几遍。
记:为什么?
刘:我是个人,我就这样,我相信人都这样,多听几遍会感到更多的信息,当然,前提是音乐里得有这么多信息。
记:那么你是已经往那个方向做了,但还没有完全做到?
刘:还没完全做到。各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艺术家唯一的责任就是把个人的感觉最彻底的表现出来,不管用什么方式。我觉得正是因为这是一件永远做不完的事,才是一件值得做的事。对你来说,你永远不可能最彻底的表现出来,总是一个过程,否则就不会有新的东西出来。作为中国的摇滚乐,不可能单谈形式,可以说根本没有纯中国的形式,无论你加多少中国的乐器,民族的东西,全加进去那是民乐,拉二胡也好,穿马褂也好,只要是摇滚,就有很多来自其他文化的影响,这是所有社会进步的基础。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真实的表现感觉,做诚实的音乐才是最重要的,实际上,你没有能力做不诚实的音乐,就象你没法儿告诉别人你已经睡着了一样。

记:你的每首歌都会有情绪变化。那么在你骨子里的情绪是什么样的?通过歌所表现出来的是否很到位的真是你骨子里的情绪?
刘:声音上不一定,但歌词肯定是比较到位的。我们专辑中原来的歌曲顺序是A面都是中、快速的,B面是比较慢的。 完全表现两种情绪,一种像《膏药》《根本忘不了》,比较反,有冲劲;另一种就伤感一些,像《把它送给你》《今夜的月亮》,比较柔和。换句话说,A面是白天,B面是晚上。当初这是个偶然,后来发觉这么编排对整个乐队的气质描绘的比较准确。整个沙子的气质就是两重的,有冲动的和叛逆的也有浪漫的忧伤的有挫折感的。
记:你认为你们的听众群是怎么样的?
刘:大概在18岁到30岁都有可能喜欢,不过我想应该是成熟一些的。
记:能不能说说你的历程?
刘:我的历程?我的历程在歌里都有,听了歌你就能了解了。我觉得我们的上一代就是被扭曲了的一代,到了我们这一代,就是扭曲的扭曲,被再次扭曲的一代,所以我们为了活得象个人样,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虽然我们在学校里学到的教材都是故意提供所谓正面的东西,但这些对现实生活毫无教义。我从上初中就开始听摇滚了,那时对我的上一代有一种打心眼儿里的恨,感觉非常不好,我的意思是说,我宁愿我感到的是爱,那样在生活中可以很轻松的学到很多本领,你没必要去试图摆脱沾染的负面的东西,只要径直往正的方向走就行了。

记:你是什么时候写第一首歌的?
刘:88年底写第一首歌,是坐在马路上写的,到现在我也喜欢坐在马路上喝酒,这时候别人都比我高,我很放松。
记:现在各地的摇滚乐有那种对骂的感觉,你处在北京对这种现象怎么看?
刘:怎么说呢,我觉得所有这些都可能是源于所得到的信息量太少,所以思想比较片面,农村人是不得不进城,小城市的人为了逃避压抑的青春时光不得不到大城市,我宁愿相信他们是因为感到无力改变自己生活的环境才采取逃避的态度的,他们为自己的生活考虑,必须去一个比家乡好一点儿的地方,到了大城市就得想着再往上爬,大城市的人想着去更发达的国家,就象没有自来水的地方的人想住在一个有自来水的地方。第一次他不会打开水龙头,别人会嘲笑他,没有人喜欢被嘲笑,他们之间就产生了不和睦的关系,而导致他们不和睦的是水龙头,但水龙头既不是嘲笑别人的人发明的,也不是被嘲笑的人发明的。你觉得怎样才能改善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呢?
记:现在你们几乎没有演出,是没有机会还是不想去?
刘:有时候想演出,就演了。有时候不想演,听这种音乐的圈子很小,从一开始我就没在这个所谓的圈子里过多交往。所有去外地的演出我们都喜欢去,还有大学里,酒吧迪厅里,的演出,我还在盼着在大街上演,在火车上演,在公园里演,跟马戏团一起演,还准备文艺下乡。只要是能有听众的地方就可以,只要没有什么破圈子。
记:你们这张专辑是什么时候录的?
刘:去年年底,11月。

记:在哪录的?
刘:在一个叫寒塘工作室什么之类的地方,刚录完觉得挺差的,感觉上总是不到位,就像蒙着一层东西,往下沉的那种劲儿,后来又拿到老哥那儿修改。说实话,这张专辑从开始录到现在一直挺背的。本来预计半年能出来,拖到现在差不多一年了,但有一点我相信,即便是拖上5、6年的话,这些歌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变得过时。
记:你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刘:我有好多没弄完的歌要弄,还有我自己的各种生活。
记:这张专辑你们觉得哪几首歌比较重要?
刘:都挺重要的,这不象是说你出一张专辑,里面有几首歌是主打歌,而其它的会差一些,象充数似的,我觉得这张专辑中那首都不差,挺平均的。
记:我觉得象《把它送给你》这样的歌非常好听,比现在好多打榜的流行歌曲强多了
刘:其实我觉得是它真是够摇滚的。我在这首歌里提出的几个观念根本就不是流行音乐在谈的东西,包括幸福,流行音乐说的是快乐、高兴。这首歌从一个角度来讲,就象歌词写的那样:“我是属于我的时间,我要把它送给你;如果我是属于我的财富,我要把它送给你......”我把我认为我所拥有的最珍贵的送给我最爱的人。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即便是我最爱的,你还是要长出自己的翅膀才能跟我一起飞翔。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当你所爱的所关心的人睡着了,你会有一种特别的伤感,你知道她在做梦,却永远不知道她的梦境是什么,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无法与他/她共享一切。所以其实这首歌表达的是一种挺复杂矛盾同时又伤感的情绪。 再一首就是《小理想》。《小理想》不是那种恶毒的嘲笑,但带有微微的嘲笑。有人想买车买房,追求物质上满足的小理想;有人找个理由想出国的小理想,这些都是健康向上的小理想,但我觉得实际上这是颓废的,没有什么指望的。小理想的关键在于它“小”,我想说的就是很多人的生活只是目所能及的,眼前的那么一点儿,他们可以给自己设一个小的目标,然后去实现,他没时间或者没能力去考虑生活中其它的可能性。
记:你觉得你属于这个范围之内吗?
刘:属于啊。这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全算上,没什么人可以被排除在外的。虽然现在“我们健康向上的小理想是可笑的,但我们的健康是严肃的”,正因为健康,才有生命力,才会有各种各样的小理想。就看你如何权衡得失。

记:你已经看到了,甚至已经在嘲笑这种现象,但却身在其中,那么你有没有办法去改变?
刘:首先说,艺术家没必要为“改变现实”替别人想办法,这是对其他人能力的侮辱,只有死人才需要别人替自己想办法处理后事,这不是艺术家的任务,没有任何艺术家把他人当成士兵,机器,羔羊或者群众。艺术家的任务是观察生活,记录现实和表现现实。我觉得这首歌是这样的,虽然“这世界是纷繁混乱的,时刻都在变化的,而我们的每根神经都能揭露它”。瞧,我总是在引用自己的歌词,这首歌的意思都在歌里,仔细地听它,你就会体会得到,要不然我纯粹是在那儿废话呢。
记:谈一谈《膏药》这首受到好多人关注的歌吧!
刘:这首歌提到了传统,我觉得咱们受到的教育当中所传递给咱们的传统有好多是传统中的糟粕。比如说李白,老师告诉你他是爱国的诗人,浪漫的诗人,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说他是个嗜酒如命的诗人?那么所有写好诗的人就都得嗜酒如命?不是。所以说,我们接受到的这些所谓的传统是经过筛选的传统,是不完整的,是故 意制造的假象。你在背叛这些传统教育的时候,完全可以踏踏实实,彻彻底底地根本不用考虑任何责任的使劲反,杀死这些东西。为什么?因为所有有生命力的东西,一个人也好,一代人也好,是杀不死的。你不用担心好的传统被扼杀了,因为你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扼杀。
记:在音乐之外你在做些什么?
刘:现在就是翻译些东西,看看书,看电影,听音乐,和我自己的生活。 记:你觉得这些周边的东西对你的音乐有没有影响? 刘:有,太有影响了。其实很多音乐并不是从音乐出来的,根本不存在要听很多音乐才能写出东西的道理。从音乐出音乐是一个误区,没有灵气才需要听很多音乐来进入状态,好像突然迸发出一个灵感抓住了一个旋律,其实还是别人的东西,这不是艺术。
记:听你反复提到"艺术家"这个词,好像很大胆,很多人都不敢称自己为艺术家,都回避这些。
刘:这有什么好回避的?我看回避使用这个中国词,恐怕和有些人在国外回避自己是中国人出于同样的情结。假艺术家再多也有真艺术家存在,我就是。
记:你对金钱有什么看法?
刘:我现在觉得钱是一个挺好的东西,有钱就有一定的自由度,它能给你提供更多的选择。其实钱不止是钱,它毕竟是劳动价值的活化物,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出你有多大能力自己生活。
记:乐队现在的状态如何?
刘:鼓手在教英文,打击乐手在电影学院学录音,贝斯手现在就是弹贝斯。就我没事儿干。写写歌儿和别的东西。

记:最后想问你为什么你每次演出都爱穿特花的衣服?
刘:颜色多让我心情好。(大家都笑了···)
  
—— 选自“摩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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